前言:
通过对我国古代拱桥实物的考察,对其机械技术的发展现状进行了梳理,并对其起源、流变、演变、以及与之相关联的机械技术进行了初步的研究。研究发现,拱桥在许多方面都与现代力学原则相一致,并有其特有的计算方式,经过了春秋战国的酝酿,秦汉的兴起,隋唐的成熟,宋元的发展,明清的继承和普及。
拱桥所反映的受力层次
古代工匠用石头和木头搭建的拱桥,不仅线条优美,风格简单,还能经历数千年的风吹雨打而不倒,其中有不少还能用到现代,就是因为对系统进行了准确的力学分析,以及对结构进行了严格的设计。古时拱桥的受力机理,就是将竖向荷载所引起的轴向应力,由拱形向拱脚传导,转化为拱脚上的侧向推力,并在拱脚上形成竖向应力。
在建筑中,叠梁木拱的机械构造更为明显,比如《清明上河图》中所画的汴京虹桥,就是将一段一段的短木斜插而成,充分发挥了其纵轴压缩强度高的优点。将竖向桥梁荷载顺梁柱对角传力到梁柱及拱脚处。在这一点上,我们可以看到现代力学中的传力原理和静力学理论。
古拱桥有其自身的规律性,有其特殊的计算方法。首先,要把握全局,按照河道宽窄,确定需要开洞的数量,然后确定整个桥梁的比例。
其次,拱桥通常为单数,中孔为最大,其他从小到小,各拱桥之间的钢筋混凝土墙体尺寸一致,全部拱脚都在同一平面上;桥梁的斜率和拱门的斜率是一样的,根据前人的经验,明人不说暗话,单说暗话就是12%,30米以上的桥梁长度就是6.5%;桥墩的出、收部分通常为桩基础,或直接置于基岩中,或置于自然土壤中,其承载能力相匹配。
桥墩之间,紧贴着海堤的石头,石头下面,则是一块一块的石头,桥梁的两头,都是用石头砌成的,桥墩,海堤,码头都是在一个平面上的。这就构成了结构的力学对称,它拥有很强的整体稳定性。
此外,桥身刚度均匀,载荷所引起的应力不致集中,可以实现等安全度。桥面几百米长不是建造为平面,而是做成平缓曲面,这样不仅可以避免车辆难以通行,还有利于均衡拱券的载荷,降低券石的切应力,与现代的动载离心思想有着相似之处。同时,拱门的拱脚与拱脚的跨距成正比。
在内蒙地区,最早见到的一座拱门是公元前127年的一座基室砖石拱门。最早出现在图像材料中的是东汉时期的拱桥,例如:山东嘉祥武氏祠堂壁画中的三面折角拱木桥、邹城壁画中的圆拱石桥、河南新野壁画中的平拱木桥、四川彭县壁画中的平拱木桥等等。在这一时期,我们国家在力学理论和实践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。
王充所著《论衡》一书,对机械实务的探讨,内容十分丰富和深刻。其中有“力重不能自称”“泉、育,古之多力者,身能负千钧,手能决角伸钩,使之自举,不能离地”,就是夏育,这两个人在古代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力士,他们的身体可以负重,他们的双手可以折断一头牛的犄角,可以拉出一根铁链,但是他们的双臂,却无法将自己从地上抬起来。
这就是“千钧”与“大力神”之间的区别,前者是外力,后者是牛角折断,前者是被拉得笔直,后者是被拉长的铁钩,后者是用内力推动的,两者之间的力量达到了一个平衡,所以“大力神”才能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。王充以实例说明其道理,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简单,但实际上却是对现代社会中“结构内部力量均衡”这一命题的呼应。
如果把它和拱桥联系在一起,就可以把它和桥梁、钢墙、码头、桩子和地面连接在一起,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,这样无论竖向荷载产生多大的内力,都可以相互抵消,维持体系的平衡。拱桥的施工和稳定,需要考虑到弹性和材料力学,这一点,单凭《论衡》中的力学知识,是远远不够的。但将文献资料和造桥术相结合,可以看出,在秦汉时代,机械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。
在历史上,桥虽然不像历法、宫廷建筑那样举足轻重,但是它与军事、经济、民生等方面有着密切的联系,所以历来为统治者与民众所重视。商王朝以“钜桥”为名,建立了一座粮仓;洛阳天津桥是西京留守修葺而成,宋太祖曾“降诏褒美”,其后宋徽宗曾下令仿安济桥改建而成,并在此基础上重新修建;卢沟桥之修建乃为金章宗皇帝诏令而赐之。
因此,经过广泛挑选工匠,认真设计和建造,很多拱桥反映了当时民族的机械工艺水平。拱桥是由匠人建造的,而拱桥的技艺,就像武功和医术一样,都是由师傅和徒弟来建造的。因此,民间的专门组织就产生了,它的成员也要进行学习、调查、实验和研究,只不过他们是在孤立、封闭和保守的状态下进行的,而且实验也主要是通过实践来进行的。
如一名匠人收买了于浩的妻子,才能学到如何解决塔楼的稳定性问题。例如汴京长虹桥的修建,根据魏化基所提供的图纸进行试验,试验不成后,工匠们向青州的南阳桥学习,最终完工。因此,在一代代工匠的努力下,人们对拱桥的力学原理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,并在此基础上,提出了自己的理论和技术。
不过,在古代,人们只注重文治武,古籍中记载的大多是王朝兴衰,以及诗词歌赋,皇帝大多是权势滔天的权贵,百姓也都是愚昧的,所以,拱桥上的工匠,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。
比如建造安济桥的李春,是在一百多年后,被唐代的尚书提到的,关于他的机械技术,他只说了一句:“它的结构很奇怪,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做的。”又比如建造汴京的余昊,他的《木经》已经失传,没有人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只有极少数的官员和学者,在书中看到过关于科学的记载,并在书中留下了自己的文字。
但因为他们大都是思想家,政治家,所以不可能真正地、深入地研究社会中的众多的机械实践。王充的《论衡》涉及面很广,沈括的晚年回忆录《梦溪笔谈》,李诚为监督统计材料而撰写的李诚的著作,都缺少了很多“为什么”。